陸西樓

唐晓翼和亚瑟熟吗

[唐亚]花雪叙

前言:玉笛奏绝响,萦萦引苍鹰。

唐亚一周年产粮纪念!谢谢给我点过心的伙伴们的支持(鞠躬

腹无诗书,作诗和写文就凭爱,毫无畏惧。


对篇:风月述

云汉星辰,风花雪月,君伴身侧,百看不厌。




亚瑟还记得自己的生日。但他差不多已经忘了自己活了多少年。从他在亚特兰蒂斯出生,到家族兴盛到亲族勾心斗角争权斗势,到母亲安菲特里特逝世到自己掌握家族重权,似乎只是在一个转身之间,回身后又继续向前走完他该走的寿命。只是其间有个插曲。那个少年——唐晓翼似乎能算是惊艳了亚瑟的小半辈子,虽然唐晓翼在知道自己竟然享有这份殊荣之前就浸水里了,虽然亚瑟在打算告诉唐晓翼这个事情前就得知唐晓翼已经浸水里了。没办法,谁叫天妒英才,只有徒增悲叹。
唐晓翼算不上什么英才。他顶多算个被上天咬了一口的苹果。他出身世家,却也不像别的小少爷一样安安分分,遇到什么甜头都要上去尝一把,见到什么好玩的都要上去试一试,就好像一年中秋前夕,亚瑟拜访唐家,唐老夫人要送他两屉茶楼新出的桂花糕,用红木笼子装了,晶莹剔透里镶着小几朵桂花。正合偷偷翻墙回来的唐晓翼衣服上印着泥,蹑手蹑脚地走过厅堂,本已逃过老夫人的视线,却被那屉点心给引得停住脚步,躲在柱子后眼巴巴地望着,对上老夫人的目光后又像兔子一般窜开。
“管教不周,让你见笑了。”
唐雪抿了口茶。
“没事,小孩子。”他以笑回应。告辞后走出厅堂,却看见唐晓翼扒拉着门探出头往里面瞧,大概是想着怎么才能偷偷穿过去而不被发现。
唐晓翼也看见了他。小男孩的眼睛眨了三眨,手里便多了一屉桂花糕。
“给你吧。”亚瑟说,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。

所以亚瑟对唐晓翼印象挺深。他被人称为船王,他经商,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,他也善于隐藏,他可以在与人谈笑风生完毕的下一秒收敛表情闭口不提,他可以在经历完风风雨雨后若无其事,常说尘世如深海,没踏入几步就被大浪给扑没,他凭着这种性子继续站在浅海处,浪只没到他的脚踝,他继续当他的船王,清朗如玉,窈窕绝世。
然后他遇到了第二个站在浅海处的人。
唐晓翼早就没了他小时候的稚嫩模样,或者说当他决心要和伙伴去探险时就已经把胆怯和稚气褪得干净。刀刃是他的荣耀,张扬是他的勋章,病症不永远是痛苦,有人能在痛苦里找到栖身,安乐也会成为痛苦,有人平庸而死。谁在死神面前都是卑微,他幸得手执藏银刀游观四荒,即使九死一生亦无多许哀怨。他言语辛辣一针见血,似乎能叫唐晓翼的人本该就是如此。但记忆是散不去的,就像唐晓翼在象征性地叩门后直接推门而入,看见亚瑟时目光骤然变得柔和。

是你啊,亚瑟说,眼底的秋水一如当年清澈透亮。

那会儿唐晓翼刚刚把殷家的千金整得狼狈不堪,本着商量正事的名义见了回亚瑟,也不知是替着老夫人还是自己想见,但他没提关于唐家的半句话——多残忍啊,老夫人寿终正寝了算是半个唐家倒了,对他自己残忍,朋友又没了一个,对亚瑟残忍。不能对亚瑟残忍,人家还偷偷给过自己一屉桂花糕,那时他才五、六岁……

对上亚瑟,唐晓翼的架子就倒了,没有一次不是这样。
亚瑟觉得唐晓翼变了一个人,又或者没变,临走前唐晓翼对他说,美人之贻。贻什么?那屉桂花糕他一直记着。好吃么?唐晓翼说太甜了。那还要美?太高深的汉语亚瑟是不怎么懂的,他依旧坐着目送唐晓翼带上了他房间的门,一送就是好几年。

 

唐晓翼浸水里了,据目击者说,十分潇洒。

亚瑟认识的人又少了一个,再正常不过,再痛惜不过。
但亚瑟有一种莫名的镇静,他觉得唐晓翼死不了,于是他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,不是他绝情。他真的觉得唐晓翼还不能死啊,在几年后的某天,说不定亚瑟唤一声晓翼,唐晓翼就立马从水里飞过来他面前说,亚瑟你叫我?

亚瑟觉得唐晓翼死不了,唐晓翼就出来了。
唐晓翼是被人簇拥着回来的,一群人围着他们俩,唐晓翼脸上是被哥们儿怂恿去告白的那种表情。
然后亚瑟上前去拥了拥他,是以好久不见的名义,不是迎接英雄。


唐晓翼要去整顿唐家。但在这之前他得先整顿整顿自己,然而他不知道去哪,所以他理所当然地呆在了亚瑟这里。
亚瑟并不介意自己家多一个人,但他介意到午夜都亮着的阳台光。
唐晓翼还不睡,他正坐在阳台那把藤木椅上,把摇椅弄得咿咿呀呀。回头一看亚瑟不悦地站在一旁,唐晓翼立马把灯给关了,脚尖一抵止住了正要往后晃的椅子。
“睡不着啊?”亚瑟望着阳台旁延伸过来的树枝。他长得着实好看,眉目精妙,一如画中仙。

“我在想以前的事情。”
唐晓翼是人,他动情。
亚瑟嗯了一声,套路是劝说唐晓翼天地之大你还可以多出去走走,他理所当然地绕开了这个格式。亚瑟问,你要在这里待多久?他也是人,他也动情。
“让我想一想……这可能会用一秒,一天,一个月,一年——”风带过唐晓翼的声音撞去树叶里,惊得几声蝉鸣。
“我想好了。我就在你这里,不会让你等了。”
月亮很圆,月光很亮。唐晓翼的发,的眉眼,的话语,都染上了好看的颜色。


 完



风捋明月惹重涟,花共桂絮飘似雪。
君贻我情长久久,我馈君月岁岁圆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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